通过文化潮流走近中国(海客话中国)

作为越南青年一代汉学家，陈氏水(右图)现任越南社会科学翰林院中国研究所文化历史研究室主任。与她的前辈师长不同的是，陈氏水更注重对当代中国文化和文化产业的研究。从2006年开始，她相继撰写了《中国文化产业走出去政策》《中国文化产业发展现状》《中国游戏产业对越南市场的影响》等学术论著，并对北京798文化创意产业园情有独钟。陈氏水最近发现，不少越南年轻人喜欢中国网游等大众文化产品，我们就此对她进行了采访。

问：就您的观察而言，越南民众最关注中国文化的哪些方面？

陈氏水：中国文化在越南的传播是多方面的，其中最受越南民众欢迎的，非中国的文化产品莫属。尤其是中国的电影、电视剧、网络文学，已经成为我们日常文化生活的一部分。现在在很多年轻人中流行的游戏，都会设置历史背景，从中国的古典故事衍生而来。《三国志：汉末霸业》《全面战争：三国》等游戏，正是从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国演义》而来。对越南的青少年来说，书本中的中国人物太陌生了，而游戏这种方式很快拉近了他们与中国的距离，还能兼顾娱乐需求，帮助越南的新生代更立体、更真切地感悟中国文化。

问：在您眼中，游戏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娱乐，还有文化传播与文化交流的作用？

陈氏水：是这样的。比如武艺超群的张飞，或是足智多谋的诸葛亮，都是游戏中的高人气角色。游戏中的光影效果和交互设计，让中国历史中的英雄豪杰在现代网络中焕发出新的活力。可以说，这种充满画面感的、身临其境的方式，是一种新颖的沉浸式“阅读”，让青少年回到历史情境中，体悟人物的心路历程，感受“忠勇仁义”的文化内核。我认为，科技手段和现代媒介为我们的文化交流提供了新机遇，尤其是互联网时代，游戏、电影、绘本等方式让中国文化走到世界的各个角落，使中国形象变得更加可爱、可亲。这既提高了中国文化的国际影响力，又能让更多人从不同侧面走近中国。我的研究侧重这一方向，就是受到当下潮流的影响。一些民营企业的深度互动也推动了这一趋势，有个叫VinaGame的越南游戏公司，40%的股份来自腾讯公司，做了不少“中国风”的游戏。

问：除了游戏之外，还有哪些您印象深刻的中国文化符号？

陈氏水：我和身边的朋友都喜欢看李子柒的视频。每一帧画面都制作精良，总能让人沉浸其中，赞不绝口。视频中的中国风景、饮食和音乐吸引了全球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把中国文化推广到了世界舞台。这让我想到一句中国话，“有麝自然香”。也是通过网络，越南人认识了中国小姑娘全红婵。她在东京奥运会拿到冠军的时候，我们由衷地为她欢呼，不少越南报纸和网络媒体也纷纷报道。她身上有中华民族刻苦坚韧、奋勇拼搏的精神，应该向她学习，向中国人学习。在我看来，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应该有一种与时俱进的眼光，重视和利用新兴科技手段，让更多人成为越中交流的使者。

问：看来您很擅长“网上冲浪”，紧跟时代潮流，请具体讲讲当下的潮流与您的汉学研究之间的关系。

陈氏水：在我的学术道路上，受到不少老前辈的影响，尤其是阮文红和阮青山老师，他们对中国文化有着深刻的见解。我在跟着他们求学时，耳濡目染感受到东方古国文化的魅力，梦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他们那样了解中国。2006年，我年纪还小，和很多同学一样特别痴迷中国文学和中国的电视剧，在越南我们管这股热潮叫“中国流”。再加上有位东方系的老师建议我，本科论文可以选个活泼点的题目，我就愈发关注当代中国现代的一面。博士期间，我深入到中国文化产业创客这个话题中。北京798艺术区的青年文化深深地吸引着我，年轻的艺术家和文化机构自发进驻到闲置的工厂，让旧物焕发出生机，形成了新的艺术聚落和文化空间，太有创意了！从产业和城市发展的角度来看，这背后的自发性和主动性非常值得越南借鉴，我就把798的案例介绍给越南的朋友们。我的博士研究又拓展到文化研究背后的国际关系问题。越中两国文化血脉相连，我越来越发现，中国的文化产品深受越南消费者喜爱。(徐宝锋 陈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