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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娜佳:中乌文化交流的使者
“在当今全球化的背景下,世界各民族文学多元并存。我认为它们的地位都是平等的,都是宝贵的精神财富。通过阅读你会发现各国文学作品深层的精神内涵是相互通融的,而翻译打通了文学的国界,将人类精神世界联结成了一个整体。”乌克兰基辅大学的娜佳·吉尔诺索娃如是说。娜佳不仅是《红高粱》乌克兰语版的译者,同时也翻译了大量其他中国当代作家的著名作品,如王安忆的《叔叔的故事》、铁凝的《棉花垛》、阿来的《月光下的银匠》、姜戎的《狼图腾》等。她以严谨的态度、贴切的语言,将中国的文学与文化介绍给乌克兰的读者。“《红高粱》通过描写在宏大战争背景下普通人的苦难经历和生活细节,来揭示复杂的人性,传达对战争与救赎等问题的认知。这是世界各民族都会考虑的问题。如今乌克兰国内局势紧张,人们更加关注这样的题材,更希望了解其他民族对于苦难与人生的理解。”她认为各地域讲述的故事虽不尽相同,但其中都包含着人类直面苦难的抗争姿态或是追求幸福的拼搏精神,这是人类宝贵的财富。娜佳表示,参加2015中外文学翻译研修班让她更加系统地了解了中国二十世纪文学的发展过程,也希望为乌克兰读者更全面地传播中国现当代文学。她打算,“现在乌克兰对女性文学比较感兴趣,我希望先选择几个代表性作家的短篇小说集结成一本书在乌克兰出版,让读者认识这些名字。从这一点起步,再进一步单独翻译长篇小说。这需要人力,也需要时间。”中国和乌克兰的文化虽有很大差异,但也存在很多共同点。现在各领域交流合作越来越密切,文学的沟通也极为必要。而翻译正是促进各民族文学之间交流发展的重要途径。在娜佳看来,翻译是“带着镣铐跳舞”,是一种适度的解读。也就是说,翻译包含译者主观性的体悟,但绝非过度的阐释。虽然不可能百分之百贴近原文,但要尽量做到字面表达贴合作品原文。她说:“而且翻译提供了特别的视角,从而对作者创造的世界、甚至是现实的世界有更深刻的理解以及全新的发现,这也是对自己的母语进行重新审视的机会。”翻译也需要向外国读者进行文化解读,带领其领略原文从外在到内涵的魅力,要注重译文的可读性和可理解性。这涉及文本的文化脉络引介。因此娜佳认为,推广中国文学作品,除了翻译工作以外,还要支持相关的文学研究,帮助作家与翻译家之间建立沟通机制;要多推介一些海外更感兴趣的问题和共同关注的内容。她提出,可以在每部译作的前言添加导读内容,专业地介绍该作品的文学特点以及时代民族背景,帮助读者熟悉作品的故事背景。谈到对翻译工作的体会,娜佳十分认真地说:“做翻译要考虑以上很多方面,也要精通双方的语言和文化。这样通过独立思考克服困难,发现新问题和新思路,对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乐趣。”她曾在新华社国际部担任编辑,长期在中文语言环境中的沟通交流使她得以更好地把握语言背后的内涵,包括思维特点。她认为通过阅读对比中国译者的译作也会获得很多启发。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和国际影响的扩大,乌克兰学汉语的人越来越多,可以接触中国文化的机会越来越多。据娜佳介绍,乌克兰的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城市国立大学于1993年首次设立了汉语专业,而如今仅首都基辅已有超过五所大学设立了汉语专业。基辅还开设了两家孔子学院以及各种中文业余培训班。在其他城市,也有一些学校开始教授汉语。基辅大学每年招大约60名本科生学习汉语,他们在学习期间大部分能去中国留学,更直观地接触中国文化。“乌克兰民众对中国文化有很大的兴趣,事实上,目前还没有充足的基础来满足这一兴趣。”对此她总结了两方面的问题:乌克兰现存中文教材虽然多样,但是质量仍需提高。很多教材没有考虑到不同民族及各年龄层的思维特点,针对性不强。且翻译成乌克兰语的中国文学作品数目太少,远远不能反映其丰富的内容和复杂的结构,无法满足读者的需求,更别说是各大学汉语专业的学生学习中国文学课的需求。娜佳分析,中国文学资料不能充分满足需求的原因,其一可能在于乌克兰汉学研究基础还不够强,很少有精通汉学的专家能对中国文学作品的文学价值和市场价值进行专业的分析和系统的介绍。其二,致力于中国文学研究的乌克兰汉语人才数量较少。乌克兰汉语专业的毕业生虽多,但由于文学作品翻译稿费较低,大部分人最终选择了商务类翻译工作。其三,出版界的关注度和投入力度也不够大。出版商对于市场价值考虑多于文学价值,对于本国读者不熟悉的作品不愿有过多的投入。一方面乌克兰需要有更多渠道来了解中国文学,另一方面又缺乏更有利的条件支持中国文学的推广。娜佳总结到:“中国文学翻译在乌克兰还有待加强,文学的推广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娜佳·吉尔诺索娃(Nadiia Kirnosova),乌克兰国立基辅塔拉斯谢甫琴科大学副教授。曾翻译出版莫言《红高粱》、铁凝《笨花》等。现任国立基辅塔拉斯谢甫琴科大学汉语语言系副教授。曾任北京新华社国际部编辑。责任编辑:赵一鹤